办案剖析——1v1语聊平台涉诈案

今天讲1v1语聊,改天讲语音厅和蛋厅。这个语聊平台案发于2023年,涉诈。截至发稿,已有雏论。从检方量刑建议来看,以极少量实际到案(含主动报案和被动传唤)被害人的金额作为量刑依据。一般且通俗来讲,诈骗案的犯罪构成,即被害人和施害人为一个完整闭环(也有例外),一个被害结果必定是一个法律意义上的施害人对被害人实施了诈骗行为。1v1语聊平台的结构,在某种意义上恰好就符合这个闭环模型。

起台的动机是什么?

毫无疑问,赚取信息服务费

不光社交平台,我们肉眼能看到的,市面上绝大多数流通的app,微信、抖音、王者荣耀、网易云音乐,基本都是通过IAA(广告)收入、IAP(用户应用内付费)收入、订阅收入、单次买断收入等等方式变现,这是生存之本。平台方投入了基建、技术、维护、人工等费用,获得基础信息服务费用及利润,无可厚非。

语聊平台如何赚钱?

常见的就是,主播充值打赏分成

主播哪里来?公会或者个体,目前公会居多。刚起的平台会通过“首充奶”的形式吸引主播及用户,以及主播带来的用户,这是推广的形式之一,当然还有广告投流,所谓买量。这种营利模式下,用户充值消费越多,主播和平台获利越多。

如何让用户充值消费?

简单讲,用户是为情绪价值付费。根据平台定位社交方式不同、功能模块不同,主播与用户之间的互动方式也就不同。市面上,常见的恋爱交友、游戏陪玩、兴趣交流等等,用户购买的情绪价值不同。

这个案子,互动形式比较单一,属于交友类,1v1。这种模式合法吗?单就模式来讲,目前法律并不禁止这种陌生人恋爱交友类app,从陌陌、探探、青藤之恋以及大量不知名的交友app还存于世,就能窥得一二。这也是这个赛道一直不倒的原因。

平台为什么涉案?

主播是直接与用户互动对话的主体,ta的行为踩到红线涉案,能够理解和想通。

平台方,老板、技术、运营,是服务和技术提供者,为何涉案?要知道,平台app能够具备上架所需的资审,在技术和制度上是能够一定程度上防止不法分子在平台内实施不法行为的,比如设置敏感词屏蔽、信息后台审核、投诉处理、违规处罚、违法移送等等。不过目前在即时音视频聊天中,基于成本和技术考量,进行规制、即时审核以及缓存审核的平台尚未少数,甚至没有。

就本案来讲,平台可能犯了大多数同行不会犯的错,或者踩了不该踩的红线,从监管层俯探到了实施层,介入、影响甚至一定程度上默许纵容了主播行为。

哪些行为让平台深陷泥潭?

(一定程度上来源于检方视角)

功能模块开发上,不同性别用户在平台的权限不同,过度限制男用户的平台权限。比如,男用户app界面有限付费展示,而女主播可以免费浏览;女主播能够随意发起与新注册男用户的互动聊天,但男用户不能……等等。

认证信息审核上,对男用户信息认证审核较女主播用户更加严格,极端情况下,女主播可能实为“抠脚大汉”。对女主播实名认证及信息展示审核较松,展示信息存在一定程度的虚假性。

后台数据管理上,对男用户个人信息保护存在监管不力,甚至存在放任信息泄露的监管失职行为,导致部分男用户个人信息(位置等)与女主播互通共享。(平台理解是对信息未做脱敏的个性化推荐,问题不大,但是这类行为放在语聊平台,是致命伤。)

运营人员行为上,客服人员与主播、推广的咨询对话,异想天开,过于主动,踩过红线,向主播提供了所谓“话术”,这也是电信诈骗案的常见且有力的控方证据。

投诉处罚措施上,对用户的投诉退款处理不力,处理得少且慢,也没有可查的处理痕迹,说白了没留痕,这一点十分不利于辩方上手。对主播的违规违法处罚不够,允许女主播违规被删号后再注册,但男用户投诉后注销不可再注册,这也是不同性别用户权限差异的体现,是严重的不合规行为,在刑事案件上,就表现出平台主观上心术不正,助纣为虐。

这是本案典型且主要的问题。放之四海,市面上的台子,问题应该还不止于此……

平台如何避免暴雷?

一句话,上面提到的,都别碰

而且,对以上合规风险点,除了平台自身要做规避和隔离,不得不提,第三方合规评估,也极端不可或缺。

以上不是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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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双律师

杜双律师

数据与隐私合规、游戏社交泛娱乐、互联网争议解决、网络罪案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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